第50章 赵元任 (第1/2页)
前边,我们分别叙述了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第三组(考古学)和第一组(历史学)的成就和业绩,现在,轮到第二组(语言学)登场了。
从历史语言研究所的名字,就可以看出对这个研究所来说,语言学和历史学是同等重要。
傅斯年之所以将二者置于同一个研究所里,有两个方面的原因。
其一,他认为历史学和语言学都是在中国有着悠久历史、良好研究传统而当今又比较落后的学科,均可以用科学的治学方法加以改造、扶植和培养。
其二,他认为语言学和历史学关系至为密切。早在学生时代,他就强调说,语言文字之学是读一切书的门径。后来他在欧洲用力研读比较语言学,也有借此以治历史学的想法。他生平最自负的著作《性命古训辨证》,便使用了由语言学入手,进而讨论思想史诸问题的方法。
虽然语言组的工作不像殷墟考古发掘那样举世瞩目,但也取得了一些开创性的成就。傅斯年毅然摆脱中国传统的语言文字学研究方法的束缚,抛弃章太炎的权威,聘请具有现代科学知识的语言、语音学专家,用科学的工具、实验的方法,研究中国的语言学。
当谈及第二组(语言学)时,就必定和一个人的名字不可分割,就是这个组的主任赵元任。
赵元任是中国现代语言学的奠基人,他最早运用现代的科学的学术方法,对现代汉语,从多方面展开了深入而系统的研究,取得了丰硕的开创性的成果,在海内外享有崇高的声望。
他极具语言天赋,对各地方言的差异非常敏感。
赵元任一生中最大的快乐,是到了世界任何地方,当地人都认他做“老乡”。
二战后,他到法国参加会议。在巴黎车站,他对行李员讲巴黎土语,对方听了,以为他是土生土长的巴黎人,于是感叹:“你回来了啊,现在可不如从前了,巴黎穷了。”
后来,他到德国柏林,用带柏林口音的德语和当地人聊天。邻居一位老人对他说:“上帝保佑,你躲过了这场灾难,平平安安地回来了。”
1920年,英国哲学家罗素来华巡回讲演,赵元任当翻译。每到一个地方,他都用当地的方言来翻译。他在途中向湖南人学长沙话,等到了长沙,已经能用当地话翻译了。讲演结束后,竟有人跑来和他攀老乡。
赵元任曾表演过口技“全国旅行”:从北京沿京汉路南下,经河北到山西、陕西,出潼关,由河南入两湖、四川、云贵,再从两广绕江西、福建到江苏、浙江、安徽,由山东过渤海湾入东三省,最后入山海关返京。这趟“旅行”,他一口气说了近一个小时,“走”遍大半个中国,每“到”一地,便用当地方言土话,介绍名胜古迹和土货特产。
赵元任这位被称为“中国语言学之父”的奇才,会说33种汉语方言,并精通多国语言。研究者称,赵先生掌握语言的能力非常惊人,因为他能迅速地穿透一种语言的声韵调系统,总结出一种方言乃至一种外语的规律。
赵元任曾编了一个极“好玩儿”的单音故事,以说明语音和文字的相对独立性。故事名为《施氏食狮史》:“石室诗士施氏,嗜狮,誓食十狮。氏时时适市视狮。十时,适十狮适市。是时,适施氏适市。氏视是十狮,恃矢势,使是十狮逝世。氏拾是十狮尸,适石室。石室湿,氏使侍拭石室。石室拭,氏始试食十狮尸。食时,始识十狮尸,实十石狮尸。试释是事。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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