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九十八章 你是小龙女? (第1/2页)
陆英戴着一张猪脸面具,亦步亦趋地跟在陈易的身后。
入了这名叫望月楼的青楼,亭台楼阁、雕栏画栋,流水湍湍上架着小桥的园林景象便映入眼帘。
走过木桥,陆英才发觉栏杆皆是红木,山同城昔日的繁华可见一斑了。
而在西晋夺了汉中之事,就更令人叹惋。
好好的一座靠蜀锦往来而繁华的城市,一夜之间竟落到如斯的局面,只能成为可有可无的边关。
入汉中的锦门山道更是自此废弃。
陆英回过神来,就见陈易在和谁交谈,随后便有人引他到一处阁楼内。
她连忙提着裙摆跟上。
她还是第一次来青楼,对这既好奇又羞郝,根本就不敢离陈易太远。
入了阁楼内,陈易便落了座,陆英本是坐他旁边,但心里对他有排斥,就顶着个猪脸挪开了些位置。
陈易也不在乎,望月楼里能说事的人还没来,不过楼里的色妓们倒是招待上来了。
陆英慢慢瞪大了眼。
只见一个削肩蜂腰的女子倚靠过来,陈易随手一勾,便勾入到怀里,肆意与之调笑,掌心暗中游动,滑过软嫩肌肤,俨然就是情场老手。
他怎么…这么熟练啊!
陆英人都看呆了一下。
莫名奇妙地,她又对师傅感到不值。
不是,他们不是姑侄关系吗,我到底在想什么?
陆英慌忙地心中自语,用着伦理纲常,回避了心中一丝真实的想法——陈易跟周依棠走在一块的时候,没来由地般配。
陈易见陆英局促,便笑吟吟道:“不习惯?紧张了?”
顶着猪脸的陆英回过神来道:“那又怎样?”
接着,陆英瞧见他仍然熟练地在人妓女身上亵玩,像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般,出声道:
“你为什么买这面具?”
“额…神雕侠侣听过没?”
“什么?”
“一个话本,里面的主角自思少年风流孽缘太多,所以戴了面具,我受此启发,也就戴个面具。”说着,陈易调侃师姐道:“我怕你喜欢我。”
“你太自作多情了。”陆英冷哼一声,“你那什么中神通王重阳,也是从这话本里听来的?”
“对咯。”
“这话本讲的什么故事?”
“现在等人,讲给你听也无妨。”陈易随意甩开色妓,拉动椅子靠了过去。
陆英见这一幕,心里莫名松了口气,无意间也靠近了些。
他既是侄子,自己算师尊的首徒,也就是他长辈了,天底下哪个长辈喜欢后辈风流做派的?
“事情要从终南山下活死人墓说起……”
陈易把故事娓娓道来,将里面的爱恨情仇一一托出,原不过是简略一说,可陆英却听得出了神。
她起初坐姿端正,渐渐就脖子前倾,双手无意间捧上脸颊,像是沉浸在故事里。
当她听到杨过断臂那一段,像是悚然一惊道:
“你是小龙女?!”
“什么?”陈易的话被打断了下。
陆英发现天大秘密般道:“杨过是断臂,师尊也是断臂,原拜入道门之下,却因小龙女蛊惑而离经叛道,你说,你这冒出来的侄子想对师尊做什么?!”
陈易嘴巴微张,一时愣了一愣,不知该说什么。
陆英很是气愤道:
“你好无耻,而且…还影射我,编排我,说我是尹志平!”
起初陆英确实是为故事所动,但她是道士,听着里头的故事就有些怪怪的,只是故事吸引人,忍不住沉迷了进去。
可听到杨过断臂一段,她立即坐不住了,再回过神来,从道士的角度一看,整个故事截然不同!
小龙女瞧着冰清玉洁,可再一想想,她不是先引诱杨过,又引诱尹志平的蛇女吗?
跟如今的陈易像不像?太像了!
更何况文人将自己自比为女子之事,从来常见,这陈易不可谓不用心险恶!
“这哪是什么话本,根本就是你自编的。”陆英盯着陈易道,颇有一副大师姐模样。
陈易哭笑不得,又不知该如何解释。
恰在这时,望月楼的掌柜走入到这楼内。
陈易不跟陆英纠结,转头看向那望月楼的掌柜。
“混水刀姐妹花,姐先生是吧。”
掌柜坐到了陈易对面。
楼层间有细微脚步声入耳,陈易面色平静道:
“是我。”
“不像。”
“哪里不像?”
“姐妹花是西羌人,有纹身,戴耳环。”
“那我是谁?”陈易问。
掌柜脸上掠起一抹阴厉的笑,楼层间的脚步声兀然停住,像是已然就位。
坐陈易身边的色妓,仍旧巧笑嫣然,但身子已微微伏低。
楼内的仆役婢女全都停住脚步,往后退去,在宽大的袍子里摸索……
哗、哗、哗!
皆是寒凉的刀!
“你是千户。”
陆英脸色顷刻煞白,小手颤得不停,警心之法大作。
像是寅剑山温室里的花,她头一回见到江湖险恶,青楼里花团锦簇、嘻嘻闹闹,眨眼却是刀光剑影。
这时,却盖上了一只大手,温暖、宽厚。
她回过头来,看向了那人。
那人目不斜视道:“你不该揭穿我的。”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县衙大院内。
姜尚立头蔫似地垂着,耸拉着脖颈,慢慢回到了大院里。
赶忙就有小厮给他脱下了外袍,道:
“县令爷您这是……”
“应付大人物累的。”姜尚立叹了口气。
又去见了一回喜鹊阁的大人物,那份威严气度,姜尚立直觉自己命都少了一半。
特别是为首的那位新上任的座主,看似温和儒雅,实则句句皆是刀子,尽是招式,一刺一戳尽点在了山同城的命门之上。
至于其他人,姜尚立只敢扫去一眼,不敢多看,而这群喜鹊阁谍子护住的那位姓东宫女子,他反倒多了不少印象。
“姜县令,此令是喜鹊阁下的,我们从来听命于宫里,姜县令日后是平调,是谪迁,都是一句话的事。”那新座主道。
“不敢怠慢,只是县衙账上没有钱,衙门内缺员严重,连边防维护都无分文可用,人手不足,想要配合查到人在哪里,也怕难如登天。”姜尚立顿了顿道:“座主大人,本官保证已是竭尽全力,恨不得掘地三尺,本官若用这份心力另做他途,便是当年死在乱军中的老娘都找出来了。”
他还记得,东宫姑娘这时感叹道:“那现在去找你娘可不容易。”
县衙大院里,小厮紧赶慢赶地走了过来,捧着条毛巾递了上去。
姜尚立接过毛巾抹过脖子上,一下全是水,嘀咕道:“比望月楼花魁的水都多。”
坐下没多久,外面有人通报,说是秦图来了。
姜尚立打起精神,如今山同城内颇有波谲云诡之感,这些事一日不办完,他是一日都不敢闲下来。
秦图小跑着进了门,吆了声道:“县令爷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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